當2010台北雙年展結束後,《台北的X棵樹》的玄武岩要撤離展場,我知道我如果要繼續進行這件作品,作品就必須要調整。因為抗議或悼念的意義有限,而任何長期的奮鬥與付出,都必須要有自己內在的理由與動機才能持久,我於是回頭審視自己已經走過半場的人生經歷,如果有點意義與價值,會是什麼?
老實講在我們無常的存在中,最可怕的不只是生命與健康的流失、安全的威脅或匱乏的恐懼。最害怕的是,走完一生竟然沒有對其他生命或環境留下些許付出與貢獻。是的,對我而言,虛無是存在最可怕的危機。我需要意義、價值與奮鬥的目標,而那是什麼呢?X棵樹可以給我或眾生怎樣的契機或轉機呢?
於是我將《台北的X棵樹》改成了《X棵菩提樹》,修改之一,是我把我另一件觀念藝術《走筆》的做法加進來。我在創作《走鉛筆的人》與《走筆》的時候,是把每一枝筆當作一個人來看,它的所有筆觸有如一個人一生所有作為的痕跡。我把這些鉛筆、炭筆、原子筆當作是知己好友,協助這一枝枝的筆走到盡頭,紀錄他們生命的歷程。這當中有些是懺悔的儀式,如《走鉛筆的人》,有些則抒發所感,如《走筆》系列。但總的而言,則是對輪迴人生徒勞與無常的喟嘆。在《X棵菩提樹》中種回去的樹若是由我種下,我會用鉛筆寫下一段願文;若是由別人種下,我們也會提供鉛筆與紙,讓他寫下對樹的承諾與對地方希望的祈願文。
鉛筆、願文、菩提種子三個物件分別代表身、口、意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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